清定上师传


清定上师 隐尘回忆录之五

[ 发布时间:2015-01-14 | 浏览:3304次 ]

,就是名词或理论中所含的意义。辛,就是解脱名词或演讲义理时所有语言和含辛名。乐说,是按照众生的根性以欢喜心来接受对方,用很委婉的言辞来告诉他人,教导他人,让对方不知不觉地浸化在欢喜的心情里,接受劝化。这四种无凝辩,一同能够应机,二则还能够契理。第四,能海上师仪态好,相貌堂堂,听众见他很欢喜,见了能海上师的仪容就起了恭敬之心。尤其能海上师讲究庄严威仪,例如释迦佛有32大丈夫直,80种随好,人们看到他的福貌就起了敬慕心,能海上师的仪貌也一样,在大众场合里,在很大的影响。有时他不找听众,听众也要来找能海上师,听他的教化,主要是福德因缘。能海上师也是一个弘法的大师,有缘、有学问、有辩才、有仪态,到全国各地讲经说法,是一个声望很高的大法师。
我在能海上师身边受能海无上大宝恩师佛力加持大,得此机遇,能跟随能海上师池密法,是我一生中的佛缘。能海上师两次进西藏学密法,他学识渊博,法力高深,能依法修三密加持,手结印契,口通真言,心观佛尊,使身、口、意三业清净,即身成佛。其游踪遍及福州仙山名刹,门下弟子众多,享有大师之美誉。
(十一)定慧双修福慧双修
1944年,能海上师在龙兴寺安居,自建砖窑,僧众参加制砖兼督窑工烧制砖瓦兴建龙兴舍利塔。塔式仿印度菩萨提场舍利塔。能海上师说:出家人讲定慧双修福慧双修佛教认为,今生生活好,是前世积德修福的结果;但今世不积德修福,挥霍浪费,又影响到来世的福份。所以今生生活好了,也要勤俭约,不要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仍当修福积德,修行来世。修福之外,还要多读书,广见博闻,开发智慧,这样使心地照亮,不然昏昏暗暗,不明事理,终归是苦境迷途。定慧双修福慧双修具有人生哲理。
因为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方***和目的论的问题。没有目的的就迷失方向,失去追求目标;没有方法就失去手段,入于歧途。在这方面,佛门定慧双修福慧双修的提法,很有意义。
福慧双修离不开定慧双修。佛门戒、定、慧三学止恶更善,为开始善行的根本;为戒的升华,因为这时已经尘心不染,所以可以视为惑证真的依止;为般若智慧,是人作一切功德的先导。在方***上,修就是调心离欲,修习禅定;修就是通过修习闻慧、思慧、修慧三个阶段,达到总摄一切法门,总摄无量无边无可思议功德的境地。
由勤学好闻而开发智慧,叫做闻慧。正如《学记》所说: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能自强也。”“思慧是动脑筋,思索由闻慧获得的学问智慧是不是正确,是不是道出了究竟?西班牙谚语说:思索,就是跟自己争论。这话深有道理。修慧是修成断除烦恼,了脱生死的解脱功德,从而达到佛境。以于慧学的修习,一是要和其他功德的修习统一起来,二是要和学习世间一切知识统一起来,这样才能最终成为一切善法的根本。
作为一种交叉,佛的福慧双修法门,在于发菩提心,修六波罗蜜行。六波罗蜜包括包施、持戒、忍辱、精进、静虑、般若,又名六度,意即乘着六度的宝筏,既能自度,又能普度众生,从生死苦海的此岸,驶向涅盘乐的彼岸。
福慧和智慧,因为属于佛门的两种庄严,所以合称福德。《涅盘经》就这亲样说过:二种庄严,一者智慧,二者福德,若有菩萨具足如是二庄严者,则如佛性。
定慧双修福慧双修,既可说是方***,也可说是目的论,或者说是目的和方法的统一。《法华经》认为:一切众生,皆具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著,不能证得。世间一切众生,要达到证得如来智慧德相的目的,就非得借助大智慧,以破除妄想执著不可。
同样道理,世人要达到成功的彼岸,只要发大心愿,认定目标,循序渐进,用正确的方法作为摆渡的宝筏,就一定能达到理想的彼岸,只是各人的理想彼岸有所不同罢了。只有定慧双修福慧双修才能修成正果,驶向涅盘安乐的彼岸世界。
(十二)跟随能海法师在近慈寺安居
1945年,我跟随能海上师在近慈寺安居。近慈寺是能海上师于汉地开建的藏密金刚道场,一向以学修精严箸称。僧人学法,按资历分住各堂,次第森严。能海上师初叫我学戒堂兼沙弥堂主。次年,因行持勇猛,资粮具足,即进住戒堂。
听能海上师讲经的僧人有来自全国各地区的。我主要听能海上师讲授《大乘妙法莲华经》、《大佛顶首楞严经》、《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能海上师因在近慈寺的佛事忙,应酬多,当年已经快半年少有讲经了,僧众再三敬求能海上师在百忙中给大家讲经。也不知学员的程度如何,因为事情很忙碌,所以讲经的时候,能海上师的精神很疲乏。老上师讲完了之后,叫学员自己去用功悟解,到第二天回讲。能海老上师讲经时,多半说西南官话,我虽是浙江人,却很喜欢听能海上师的口音,这也是我在近慈寺安居求学的一个机缘。如果听不懂能海老上师的话那才是一个麻烦事,幸好我能领悟能海无上师讲经的重点,我理解的和能海老上师的经大致不差。那时候,能海老上师研究社会分甲、乙、丙三个班,有在那里已经住过几年的佛教学员,我去才不过半年,到了丙班。
近慈寺的课程,每天早晨3点起床,3点半上大殿,一次要花两个钟头的功夫,念快了,能海老上师不乐意。5点半下殿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过早斋堂,下了早斋堂稍一休息,自己就看经书,预备回讲,这个时间算是自己的工夫。8点钟回讲,这堂需要3个钟头,至11点下经,休息一会。11点半就过午斋堂,下了午斋堂要绕佛。因为在近慈寺住100多人,绕佛的时间也很长。
绕佛后便休息,这个时间也算自己的工夫,可以看看书或睡一会觉,到1点钟听到报钟一响,大众都持经本到讲堂,等大众到齐之后,能海上师才进佛堂,先说几句开示的话,然后敲3下木鱼止静,大众修1个钟头的止观。
能海老上师跟前放一个钟。到2点时,能海老上师三弹指,监学法师敲一下引起开静,能海老上师开讲。这时,同学们的腿子有坐不了长时间的,开静之后可以方便一些,放下来,能海老上师的功夫深,无论坐多长时间,始终都是一样。
到下午4点钟听完讲经之后,稍微休息喘口气,就上晚殿。这个晚殿也要两个钟头,下晚殿休息片刻就吃晚饭。
晚间至9点,这两个钟头是修的工夫,个人在寮房里看经,3个人一个屋、一张桌、一盏油灯、一根灯心草(两根都不许可)。9点钟开大静下过,二板之后律息灯,各茶房由纠察师负责监视。二板后,各茶房不许再有灯火,到明天3点起床,共睡6个钟头的觉。这样计算起来,一天之中上下课加上殿过堂要有十几个钟头,学员们没有一点空闲。但我很快乐。
能海老上师对于教导后进学员称得上煞费苦心,真是无微不至地关心帮助,处处鼓励学员,处处造就佛学人才,尤其对浙江和北方的学员格外慈悲和关心。能海老上师说:外省人学说听四川话难,外省人来四川学佛法的机会不容易。能海老上师为了造就我们几个外省人才,尤其是对浙江、上海人,老上师特别优待和亲近。能海老上师常对我们说:你们的愿望是发心学佛教,弘扬佛法,将来到处讲经说法,作一个法门龙象。我听能海上师这样鼓励我们,我的心里很惭愧,不敢当,因为我是一个新来的学员,所以同道、学友,都觉得能海老上师特别对我关照和培养。
那时候,我们学员特别用心努力,近慈寺的规定很严,但能海老上师对我很客气,不肯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我们浙江人的性直,喜顺不喜逆,有了小小不严之处,能海老上师就容纳过去,用人格和面子来感化我们,让我们自己去改正,养成自爱的心理。同是一样的事,如果是四川同学做错了,那就绝不客气,因为那里所住的同学绝大多数是四川人,多一个、少一个根本就不算回事。能老常说:浙江、上海一带的人怕四川的蚊子咬,生活不习惯。尤其我,虽然岁数较大,却处处受到能海老上师的优待。说到这里,这个浙江人,特别感激能海老上师。拿我个人说来,出家前是一个国民党军官,受到能海老上师那样的重视,慈心培养我修行。如今一切所有归于能老的教法成就,能老真是我的法身父母,慧命道师。直到现在,我想起能海老上师来,都感激得涕泪交下,常惦念得很,彻夜不能眠。
(十三)佛法的感法
一个地方的兴废,近俗情来说,固然也在乎运气,可是按因果来说,好坏兴废都是人的感应。普通人常说:不愁无庙,只愁无道。现在的出家人,多数是想找到一个好地方,自己修个寺庙,自己当方丈做主人,或者是自修。可是,始终是南跑北闯,找不到一个相当好的地方住。这原因多是他平素不检点自己,没有行持,没有道德。如果有行持,有道德的话,不用你去找地方,地方会来找你。不怕在露天地里,也能感应生发出好地方来。俗家人也一样,只要勤奋学本事,有理想、有恒心,立壮志,就有锦乡前程。这里可以举两个例子来说明。
1947年5月我随能海上师在武汉学法,在一个小寺庙大悲寺讲学时,有两位学僧是离大悲寺不远的白塔寺僧人。那时白塔寺刚刚由戒五和尚重修起来不久,这个庙就有一段感应的故事。
最初白塔寺是一座古庙,院子很大,有很多地。老和尚收有七八个弟,等老和尚圆寂后,后辈子孙不务正业,庙产荡尽。因年久失修,庙也荒废了,只剩原来的宝塔。自从那些师兄弟不务正业之后,戒五和尚看不惯他们的行为,以无法拦挡,便自己一个人跑北方当参学,北方的大丛林差不多他都住过,前后住了大约十几年光景,平素行持、道心,各方面都很好。在北方参学之后,戒五和尚又回白塔寺,看白塔寺已残,屋顶残垣瓦石堆积,他在塔旁边斜坡上架起一小茅棚,仅容一个人住。出进小茅棚要曲着腰,可见茅棚简陋之极,仅不过挡风遮雨而已。在这里,他每到吃饭的时候,到外面化斋,回来就看经参禅,到晚间就看白塔寺,就这样经过了两三年工夫。
有一天,当地一个最有钱有名望的刘财主出来到庄稼地去瞭望,经过一条大路时,亲自跑到白塔寺去访问。看到那里什么没有,只是乱瓦乱砖堆积一大片。塔旁边一个像叫化子住的小草棚,里面住一个和尚。刘财主到草棚门口一看,原一就是白塔寺的子孙戒五和尚,说起来刘财主和他们上一辈的老和尚还是知咬。戒五和尚与他谈了些关于阔别后到北方参学的情况和回来后在白塔寺住的情形。刘财主听到这里说:佛法真有灵验!只是怕人没行持,既然这样,你出缘簿,我帮你化缘,复兴白塔寺。戒五和尚说:我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怎么能出缘簿?这刘财主说:只要你出个名就行,我来给你做缘簿!因为刘在当地是首富,财势两得,他自己做了一个缘簿,让戒五和尚出名,他自己捐了一部分钱,双从旁化了一部分,不几年,就把白塔寺重建起来。戒五和尚原来住着一个小草棚,简直像露天地里一样,他自己每天真参禅修持实行,并没有满行跑着去找佛地,而佛法却找到跟前来把庙修起来了。
还有大家所熟知的奉化雪窦寺,最初同妙高禅师创修,也是类似这样情形。那是民国7年,摩臣法师由观宗寺到奉化雪窦寺做方丈,我们听学僧说:共去了二十几个人,给他去送座。监去时,先坐江轮,下轮船后,换乘竹排,由十几棵楠竹编成,两梢挑起,两根相对,成一小划船,在河里行驶。我们几个同学去了雪窦寺。我这个浙江人还是第一次坐这样小竹船,河道很狭窄,水也很深,四围山色,一线残光照,走起来觉得很适意的。
到了雪窦寺,在那里久住的师傅们,就和我讲起妙高禅师的传说来。在寻窦寺上面有一妙高室,传说当初妙高禅师就在那里修行,精进用功,深夜不息。一个人为精力很限,日子久了,难免打磕睡。妙高禅师看到自己的生死未了,天天打磕睡耽误,不能用功。于是跑到妙高室边上跏趺而坐,下面是几十丈大山涧,如果打磕睡一头栽下去,就没命了。他的意思,在这里***,是警策自己免得打磕睡。事实上因他功夫还没有到家,仍不免打磕睡眠。有一次,他打磕睡,真的就摔下去了,他自己也觉得这次是没命了。可是当他刚刚掉到山半腰时,忽然觉得有人把他双手托着又送上来。他很惊喜地问:是谁救我?空中答曰:护法韦驮!禅师想:还不错!居然我在这里修行,还有韦驮菩萨来护法,接着又问:像我这样修行的人,世间上有多少?空中答曰:过恒河沙数之多!因你有一念的学佛精进修持心,20世纪不再护你的法!这时妙高禅师痛哭流涕惭愧万分!心中转想:原先在这里修行,好坏不说,还蒙韦驮菩萨来护法,现因一念贡高我慢心起,此后20世纪他不再来护法了。左思右想,唉!反正是那么回事,不管他护法不护法,我还是坐在这里修我的,修不在,一头栽下去,摔死算了。就这样,他依然坐在妙高室里修行(室如簸箕形,仅容一人)。坐不久,他又打瞌睡,一头栽下去,这次他认为肯定没命了。可是当他刚刚快要落地的时候,又觉有人把他双手接着送上来了。妙高禅师又问:是谁?空中答曰:护法韦驮!妙高禅师说:你不是说20世纪不护我的法吗?怎么又来!韦驮菩萨说:法师!因你一念惭愧心,已超过20世纪久矣。于是妙高禅师豁然开悟!佛法的妙处也就在这里,一念散于无量劫:无量劫摄于一念所谓20世纪古今不离当念,微尘刹土不隔毫端。
从此以后,他在那里天天精进用工,敲木鱼诵经。那时还在宋朝时候,他敲木鱼念经的声音,远闻于几千里之外的皇太后之耳。皇太后因天天听见有一出家人敲木鱼诵经,有时候睡梦间还能见到此人,但亦不知声音来自何处。在附近左右找,哪里也打不到。以后画影图形,下圣旨来找此人,来到妙高室找到妙高禅师。朝廷看他是有道有德的高僧,于是由皇帝家出钱,在那里给他修一座大庙,即是雪窦寺。大家请想:这不是在露天地里感应出来的大庙吗?不是也没满处跑着去找地方修庙吗?这虽是一则传说,却说明了出家人须精进修持的道理。只要你有修行,有道德,地方会现现成成的给你建设起来的,旷地上会出现一个大寺院。所以说不愁无庙,就愁你不好学佛修道。
(十四)佛教能教化人心
1946年,能海上师往成都南效近慈寺,当时住成都之美国新闻处长持罗斯福总统亲笔函见师,请能海上师赴美讲学:函信内容中国四川成都南郊近慈寺,能海大法师:敬请你驾临我国,宏扬佛法,以济国人道德之贫乏。师以法务在身未往,并曰:今后有人去!是年春,昭觉寺举行和平法会,请能海上师讲经,每日三四千人,盛极一时。当时信外道的信徒刘先生闲谈,他说:能海上师讲的经真不错,连我们的大道师听了赞扬,可不知有没有道。
啊?我说:什么是道,我还不明白呢!你们的大道师很有道吧!
喝!他说:我们这位大道师,道可大啦……”说这话时,他还一边摇头,一边横鼻子。
我说:他有什么道,你说给我听听。
喝!他说人家那道大得很!能十到不吃饭!
啊?我说:这一条我们赴不上他,我一天得吃两顿。他还有什么道没有?
他说:人家还能冬天不穿鞋,在雪地上走,夏天能穿皮袄,也不觉热,法师,你说人家这道不小吧? 啊,照你这一说,他的道真不小。我笑了笑说:不过他这是习惯性,不能算道,如果他这样算道,那比他道大的还多得很!
他说:啊!还有比他这道大的吗?——请你说说,法师!
对啦!我说:你是不知道,比他道大的太多的啦!不过你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你说他能十天不吃饭,不是有两句俗话吗?早晨不揭锅,晌午一般多。不信你试验试验,如果他真的十天不吃饭,过了十天,吃的比谁还多,须得将那十天的亏空补上。你想一想,那能算不道?你看那个夏天的知了——蝉在地底下可不知他吃不吃,可出了窟,爬到树上,生了翅膀,根本什么都不吃,只喝风饮点露水。还整天高兴地唱呢,你说他不吃饭的道,能比得上知了吗?
再说他能夏天穿皮袄,那也算高兴地唱呢,你说他不吃饭的道,能比得上知了吗?
再说他能夏天穿皮袄,那也算不了什么道。你看那狗,一年365天总穿着皮袄吧!他也想不起到夏天换件纺绸或罗纱,不是也没见热死多少吗?如果那位大道师在三伏天穿着皮袄在外头跑一圈,恐怕也得热得唿哧唿哧的!那算哪家的道?还有打摆子的人,6月天穿皮袄还冻得打哆嗦,那也算道吗?
他冬天能赤脚在雪地上走,那也不算稀奇。你看那结鸭子,上冻的天还往河里洗澡,乐得呱呱叫唤!还有那些鸭子、麻雀,不是从生下来就是光着脚吗?他抓在裸丝电线上都不过电,那大道师成吗?——你看比你的大道师的道大的太多了吧!叫我说得他两眼白瞪白瞪的,一声也不响,只是抿嘴微笑。之后,我又向那位刘先生说:佛法不是奇特的,是平和近人的平常心是道。不教人练那些外道功夫,什么点穴啦,运气啦,脑瓜子出小人啦,又能飞到几千里外,知道家里有什么事,如果一下子遇上老外道,不是教修身,而是练什么长生不死,如果都不死,不成了老妖精吗?世界还能容得下?那不更要你争我夺,没有不完吗!所以佛法是教人知道身是众苦之本,身时无常,无论经你怎样保养,到时候非死不可。好像房屋似的,无论怎样坚固,非坏不可。你不要设尽方法去保养它,可是,他也不要故意的作践它,因为要借它修行。
我看他很痴愚,所以用些平易近人的话来劝导他,但是他一时半时也改不了旧习气。后来他又说他大道师能吃野菜不生病,又问为什么老佛爷(指释迦牟尼佛)赤足,出家人为什么不赤足,我问他:他老师有道吃毒药死不死?他说:吃毒药那还能不死吗?”“不成!我说:你大道老师还是没道,你看那些吸大烟的人,等大烟瘾上来后,没烟吸,把鸦片烟吞下一块也不死,这也算有道吗?如果算道的话,他比你大道师的道大得多吧!
至于老佛爷赤足的事,是因为印度穿皮底鞋,容易伤害虫类,释迦佛是大慈大悲的;而且是因为他那里天气热,所以才赤足,我国气候冷,何必一定要赤足,就算是我们能赤足,也是习惯性,算不了什么道。像叫经子没有鞋,冬天也赤足上街,那也算道吗?
就这样,让我把他说得闭口无言,也不再往下说了。本来出家人在社会上,往往因为一件很平常的事,就被人欺侮,这也是因为平常自己不注意,所以总会被人轻视。
和刘先生辩驳的两年前,我遇见在家的一位旧同学,他是钟表铺的经理,在谈话的时候,他说:笑话!你们这些和尚,一动不动,还成什么世界?
他说完了,头还故意地向旁边一转,显出不屑理我的样子。
我说:照你这样说,都当和尚不成世界,那么都开钟表铺就成世界啦!
——”他说:世上的人,得各有职业,哪能都开钟表铺呢?
——”我说:既各有职业,不能都开种表铺,就得有当和尚的,当教授的,当公务员的,打铁的,拉大锯……”
他说:人家当教授,当公务员的,工作的,经商的都各有职业,于国家有益,你们和尚替国家作了什么?
以弘法为家务,以利生为事业呀!我说:净化社会,改善人心,这都是出家人的责任。能够以慈悲心,助教育之不及,使人心潜移默化,改恶向善,这样世界上就没有争夺啦!再进一步说,如果都像当了和尚的人,我们这个社会,就成了清净佛土!每一个人都是莲花生化身,再没有这些杀人流血的事,就怕不能都当和尚。
他说:并不是我说当和尚的不好,就是因为和尚坐吃不动。好像只消耗国家财富似的,不免叫不明白佛法的人毁谤。
我说:和尚无论如何不就应当动,如果和尚一动,世界就显着更扰攘不安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你是钟表铺的经理,当然对钟表很清楚吧!
他说:是呀!
我说:你知道钟表是怎样做成的吧?
他说:——当然我知道了,里面有大轮子、小轮子、油丝、发条,还不许多不零件凑合起来,构成一人钟表。
我说:这些大轮子、小轮子、油丝、发条等东西,都安在什么上?
他说:安在大轴上!
我说:这些大轮子、小轮子都得动吧?
对啦,有动得快的,有动得慢的,都得动,有一个不动就出毛病。
那个大轴也动吧!我问。
嘿!他有些瞧不起我的样子说:你够外行哩!大轴哪能动,大轴一动,钟表就坏了,没有准了!
我告诉你说吧!佛都能安定社会。佛法劝善止恶,教化人心。和尚能祈祷世界和平尚。和尚一动社会就更紊乱了……你想:和尚要不为国家祈福,不去改善人心、转移风俗,偏要勒令他做旁的事,那不是强人所难、祸乱人心吗?如果人心都失去了常态,世界哪能不乱呢?
说到这里,他你下头去沉思了半天又说:就算你说得对吧!
我说:这不是强辩的,不信你拿我这话去问别人,看我说的这话合理不合理。
……
像上面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很平常的事,但社会上一般不明白佛法的人,往往拿些很平常很轻薄的话来问出家人,这似乎是已成了社会上的一种普通现象。不过,在出家人来说,如果自己没有一点应变的法子和道理,往往就被人所说倒。我和那位信外道的刘先生辩驳了半天,我又把我和那位旧同学所说的话给他讲了半天,意思是让他明白出家人并不是奇奇怪怪的人,所做所为都是平易近人,于人有益。出家人学佛、礼佛、用佛法来作社会的工作,就是用善恶因果的事来教化人心,安定人心。武器可以抵御侵略;但人心的险恶,人心的变化不是用武器能征服的,却能用佛教善良的教化,使每个人的心里,存储着一种正直善良的力量,总能维持着人心的善性之本,不至于铤而走险,所说佛教能教化人心。
(十五)当时南京佛教界情况
1948年,我随能海法师去南京宝华寺弘法。当时,南京虽然有很多处庙宇,但因为宗派的关系和四川有不同,所以不能团结合作。尤其自清朝以来,各庙有身份的出家人,差不多都和官府有交往,所谓名僧风格,酷肖俗流。久而久之,把自己和整个佛教的价值也都忘掉,弘扬佛法的事,就没人去办了。加以南京派系的不同,往往意见不一,互相歧视,对于弘法事业,甲方不去办,而乙方也就不去弘,如果甲方不去,而乙方强出头的话,这在派系上、立场上,就未免有些难为盖场。这样一来,对弘扬佛法的事,谁也不去过问。当果佛法凋敝的情形,已经到了这种情况。虽然,有人出头来办一个讲法会,他们纵然不歧视,至少也是漠不关心。
在当时,凡是密宗一家的,多是南京、四川、西藏派,他们的庙头很多,但像一盘散纱,不能团结,寺庙不像寺庙,僧人不像僧人。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人,随同能海老上师参加一个升座典礼,特意给预借的素席间,还看见出家人搭着红祖衣与居士去拜座(此风随了佛学普及的程度,刻下在南京已息;但在江南一带,常常见有僧人与在家人顿首为礼的)。这事情在俗家来说,是应当做,在出家人来说,就不应当了。当场弄得一般信佛居士,四座皆笑,不知所措。能海老上师认为京里的出家人和权贵们来入往得太密切,以致有的出家人,把自己的身份都失掉了。
本来按佛制,出家人无论在什么场合里,都不能拜俗。在帝制时代,对皇上了照样不拜。皇上为了尊法,为了种福,还得给出家人行反拜礼。出家人客气的时候,顶多给他合掌,欠身还礼,不客气的时候,则正身端坐,心丰存观想,受其膜拜。明白这种礼的人,就是皇上也不失身份,出家人也不倒架子。例如,现在锡兰、印度、缅甸、蒙古等国,都是出家人受拜不还礼;尤其在印度的出家人,不论与国王大臣在某一种场合里相遇,他要给出家人顶礼时,出家人总要巍巍不动地受他的礼,如果稽首还礼给他,就瞧不起你,同时他也以为出家人瞧不起他,马上就把你出家人的资格吊销。
因为他给出家人顶礼,并不是为了出家人这一个人,若论人的话,一般来家人根本就跟他们国王大臣及一些有身份的人谈不上话。他为的是你具足僧像,能够传持佛法,敬僧就是敬佛,也就是敬法。佛虽然已入灭,还有僧来传续他的大法。后世的人,可以从敬僧上,种下出世之福。所以在俗的人拜出家的,并不是白对一个普通不凡人顶礼,而是为的自己修福,供养三宝。如果出家人,不受他们的礼拜,反而去拜俗的话,这不单教他们修不了福,而且倒让他们造罪了。
我们在南京听了一个关于清代乾隆皇帝下江南给和尚还礼不还礼的故事。
有一次,乾隆皇帝到南京,保驾随行的有一位姓王的宰相,叫王汉人。他虽是忠心耿耿的效忠皇帝,介理对于佛法一点也不明白,也不相信。乾隆皇帝到了南京,照例要先到寺庙拜活佛。这拜佛的仪式,是活佛在法座上端,皇上在下面恭而敬之地行跪拜行。当乾隆皇帝拜的时候,跟他去的王宰相在一旁侍候着。他看皇帝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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