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舍论颂疏讲记


《俱舍论颂疏》第七讲

[ 发布时间:2015-02-13 | 浏览:5588次 ]


昨天我们讲六离合释,据我了解一下,好像是能够吃透的人不太多,今天准备再把它扼要地提一下。

我们说这个六离合释,是学法相必需的,这是最基础的知识,等于学数学的加减乘除一样。如果这个没有掌握好的话,以后就成问题了,学下去就会没有味道了。所以这个你无论如何,咬了牙关把它冲过去。我们说出家人、比丘是勇士,这些不算大的难关,眞正的难关就是要把烦恼克下去,那就是咬了牙关把它忍下去,不要随着烦恼走,这是眞正勇的,勇在这个地方。像这些文字上的一些问题,不是很困难的,只要你心静下来。

我们说,学法一个是内障,一个是外障。外障就是把你学法的条件搞不好,或者是其它的事情,或者是其它的缘阻碍了闻法的机会,这是一个外障。内障,自己的烦恼,跟所知障。起了烦恼了,你坐在听法的时候,心里尽起烦恼,或者是想贪心,或者是瞋心放不下。听法是听不进去的,所知障——你对一个东西,智慧差一点,那么你学这个法,就是爬不上去,所以说这个梯,一般的人一脚踩上去,你却是腿太短了,爬不上去,就是你把脚挨到那个上面那一级,太高了,你身体没有办法上去,这是智慧差的问题。这些我们说要怎么办呢?就是修忏悔法了,这个很简单,所以我们说智慧差或者是烦恼重,学不进的话,并不是说放弃了,“啊,反正我学不好,不学了,不学了”,这是自暴自弃。我们说学法的态度不是这样子的。


格鲁的家风就是这个,不是像其它的一样,单是单刀直入,或者怎么样子,用一个简单的方法,它就是各个方面都配合好,一个组合,整个的圆满的一个结构,拿了去的,无往不胜。我们说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日本的海军很厉害,美国人在太平洋开始都是打败仗,后来麦克阿瑟他就是用一种阵,五个军舰一个梅花阵,这样子打过去的,打胜了。所以这个东西,要有办法,我们说修行也好,学法也好,自己要想办法,不要泄气。看到难就退,这是最卑鄙的、最下流的;看到难嘛,就是迎难而上,但是上不是莽上,要有智慧的上,又该怎么样子克服这个困难。

我们现在把六离合释再简单地说一下,希望今天讲了之后,再经过讨论之后,能够全部掌握,我们说比丘尼、沙弥尼都掌握好了,我们大比丘或者沙弥,或者是男居士,都是知识水平比较高的,我想不会有太多的困难。

昨天还有人问,这个“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离”?我们说一定要离,两个概念,如果不离开讲的话,这两个概念,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怎么合起来呢?所以先要把它离一下,两个概念,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假设我们说,茶杯,先知道茶,然后再知道杯,合起来这个放茶的杯。那么你如果茶也不知道,杯也不知道,你说茶杯,茶杯是啥东西,糊里胡涂了。所以说先要离开来,两个东西,每一个概念要搞清楚,然后把它合起来,做一个复合的名词。这个两个概念,把它组合起来,有六种方法了,所以叫六离合释。

第一个持业释,我们昨天讲过了,一个是能依,一个是所依,或者是两个东西都依一个体,就是持业释。本身可以是一个是体,一个用;也可以两个东西都是一体的。所以持业释不一定是一。当然说普通说呢都是指的作用叫业。它另外一个名字叫同依释了,两个法都同依一个体的,也叫持业释。我们说持业释,这个我们第一要记住,两个东西是一体的。

我们说“大乘”,大乘法门。大的意思有七个大,什么体大、相大等等。有七个大的意思,大有这种含义。乘,能载运,从生死河流到彼岸去的。这是两个概念。然后把它合拢来,大乘,大就是乘,两个是一个体的,持业释。

“大种”——地、水、火、风。“大”呢,体大、相大、用大。“种”,为一切色法做种子,一切色从地、水、火、风产生的。所谓大的就是那个种,它能做种,是作用,它本身是大,大种就是持业释。说四大种带数释,有四个大种,这个时候,大种当一个概念来看了。有四种大种,那就是带数释。

昨天我们说的“烦恼障”,这个名词昨天有人问。烦恼是一个体,是一个东西,它能起什么作用?我们说烦恼,它本身它有这个作用,可以障住我们修行,障住我们证涅盘,障住我们的菩提。烦恼有障的作用——烦恼障。烦恼是体,障就是烦恼的作用,两个是一个体,不是两个东西,那么是持业释。

反过来,“所知障”——这个烦恼障、所知障一对了——所知障怎么解释?是不是持业释?我先问是不是持业释?不是持业释。所知障该怎么说?(答:……)为什么呢?(答:……)凡是所知,是我们要知道的,所以有很多人搞错了。所知障——他说你东西学多了,障掉了,最好不要学,所知障就没有了。这是笑话,这是不懂法相。所知障是依主释。我们要知道一切,佛是一切智者嘛,一切都知道的。我们这个所知,给障住了,不知道了,这个叫所知障——障我们的所知的,所知的障,依主释。所知是好东西,但是这个东西给障住了,这叫所知障。

所以说烦恼障跟所知障释两个释不一样。如果你说所知障是持业释的话,懒人最高兴了:“学多了是障,越学越障,我什么都不学,那就没有障了,那就成佛了”,这是大笑话。所以说这就可以看出六离合释的重要性。如果你把所知障依持业释来讲的话,那成了一个颠倒了,修行成了白白花时间了。所以说我们一定要由六离合释把它决定,凡是讲所知障的时候,要肯定它,这是依主释。所知的障,不是所知就是障——所知不是障。所知,我们要知得多一点,因为障住了,就知道得不多,不能知道很多,所以说把这个障除掉。而烦恼障却是两回事,你说烦恼的障,就不对了,你难道要把烦恼扩大吗?把障住烦恼的东西去掉啊?那又是一个颠倒了。烦恼本身就是障,烦恼这个障,障我们的修行,障我们的道,障我们的菩提涅盘,要把它去掉。所以说烦恼障、所知障这两个,一个依主、一个持业,不能混淆。那也是六离合释的重要性。如果搞错,意思就全部反过来了。

持业释里面,我们还要举几个例。“胜义”——这个下边我们马上讲的,胜义谛的“胜义”。“胜”,无漏的叫胜;“义”,有实体的叫义。这个无漏的就是那个实体。这个东西有体,它这个体是无漏的,叫胜义,那就是持业释,这两个是一个东西。持业释的主要条件是两个概念一个体。这个一定要把它掌握好。

依主释,就是一个是所依的,一个是能依的;依了那个所依的,来安这个能依的名字。我们说闻慧——闻所成的慧。慧有好几种,这是什么慧呢?依靠闻法而得来的慧是闻慧,这是依主释。依闻来的,所以把闻摆上去,闻慧。这是两个东西,一个是闻,一个是慧。慧跟闻不是一码事,是两个东西,因为闻就产生这个慧。同样,思慧、修慧一样的,因为思惟,多多思惟,如理思惟才产生的慧叫思慧。修慧,定中起修得到的慧,叫修慧,那就是依主释。

依主释很普遍。我们才讲的所知障,也是依主释,所知是一个所依的法,所知上面有障,把它障住了,那么是所知障,所知的障。还有眼识、耳识、身识,这个识依了眼根发的,叫眼识,那是依的根是眼根了,叫眼识,依主释。具体到我们平时的:茶杯——装茶的杯子;香炉,燃香的炉子,炉很多哎,这个是燃香的,叫香炉。电灯,用电把它亮的灯,跟油灯不一样了,油灯是以油来发光的灯,都是依主释。我们《五字眞言》,观这个文殊菩萨,“持梵经帙”,拿了个梵文的梵帙、梵经,这个依主释,这个经是梵文写的,依这个梵文的,这都是依主释了,好懂了。

有财释就难一点。有财释,我们昨天讲了。昨天有问题,他还不清楚了。戒叫解脱,是不是说别解脱戒?这个把别解脱和戒合起来,不叫有财释了。有财释就是说,戒有解脱那个财,就是果,戒能感那个果,它的名字不说了,把解脱来代它的名字,这叫有财释。就是说,自己名字不用了,用它的财作它的名字。解脱是戒的果,就是戒所有的财,将来能感到那个。你现在戒就叫解脱,这是有财释。

我们再举一个例。这个例你们现在没有学过,但是也知道一下。破僧是一个罪,破僧是一个罪,僧破了两个,为什么叫罪呢?僧破成两半,什么事情把它破的,妄语。就是提婆达多,他编了一些妄语来挑拨,结果使僧破两半。所以破僧的罪根本就是妄语来的。妄语是罪的体,而破僧是它的果。这个妄语产生的这个果特别严重,所以说这个妄语叫破僧。破僧是财,因为发了这个特殊的妄语,把僧破了两半,这个妄语不说妄语了,妄语的名字就隐下去了,不说了,就叫破僧,这是一个有财释。还有一种,就是“增语”,这个你们没有学过,不过我们讲有财释提一下。这就是指第六意识。第六意识要语言为增上,才有进展,就是它缘境的时候,都带名言——名言就是心里的语言了——所以说把意识叫做增语。这个是有财释。意识它是以名言、语言来缘境的,有这个功能。把它这个财,代替意识的名字,叫增语。这个比较难懂,你们没学过。我们说有为法的“有为”两个字。有那个迁流造作的作用的,叫有为,那就是有财释了,很简单了。这个法,不管你色法也好,心法也好,桌子也好,板凳也好,都是有为,为什么?“为”就是迁流造作,有那个迁流造作的,就叫有为。么具体的法就不说了,就说有为。

这个法相里边,我们以后碰到会很多的。具体的日常生活里边,药品很多都是有财释。“感冒清”,这是一个药,一个化学造出来的药,但是它有治愈感冒的功能——财,它的药就叫“感冒清”——把感冒清除,这是有财释。“退热灵”,这个退热很灵,吃下去马上发的高烧会退的——财嘛。那个药成分里边又没有退热灵,退热是它的功效,就是财,药品都是用它的功效来做宣传的。有一种补药——“康福多”,吃了就健康,福气会大,而且很多,不是一点点——康福多,那也是财呀。吃这个东西身体会健康,身体健康了,就福气大。药品里有财释多得很。

这三个是最主要的,一般法相书里边经常要用的,一定要把它掌握好。

相违释好懂。相违释,有两个东西把它连起来,父子、君臣、山河、矛盾。矛盾我们说一下。矛盾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两个东西不和谐的。矛,刺的矛,兵器;盾,是一个防卫的兵器,这两个东西合在一切叫矛盾。这个我们都知道的。古代一个卖兵器的人,他说,唉!我这个矛最厉害了,什么东西都挡不住,宣传了很多,这个兵器好,最锐利。然后他又拿个盾出来,我这个盾最好,什么东西打不进去的,宣扬一番。后来人家说了,拿你这个矛,打你这个盾,打不打得进去呢?哈,这个话就不好说了。这个矛盾本来两个东西,把它合起来,一个矛,一个盾,叫矛盾,这都是相违释。这是我们说话里边经常用的。这个没有什么很大的困难。山河就是,一个山,一个河,祖国的河山了,大好河山了。

邻近释比较困难,我们昨天举的是四念处,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这个四念处。我们四念处的“四”不要摆进去,摆进去就成了带数释了。就是“念处”两个字,本来观的是慧,但是这个慧要在念的力量之下,才观。要靠念把这个境持住,然后慧去观它,中间念的力量很强,念的作用大,就把他叫念处,不叫慧处。这是因为这两个法,有密切的关系,同时挨得很近。用力量强的来取它的名字,把力量薄弱的那个不说,这叫邻近释。

(07B)我们再说一个,数息观叫持息念,有这个名字叫持息念,持息念就是说数息嘛:一、二、三、四……我们说数息观,当然能观的是慧,但是它为什么叫持息念呢?又是把念摆进去了。因为你在修数息观的时候,你要数那个息啊,一、二、三、四,数进去或者数出来,一、二、三、四到十,再从一、二、三、四到十,这样慢慢地数,这个是念的力量,你就靠这个念来观。这个念的力量很强,又是用念来做这个名字——持息念,不叫持息慧。

具体的,我们的生活上的,那就是一般的,假使我们说上海,大城市,里面有好几个县,八个,不晓得九个县?假使我们说青浦,这是上海的郊县,但是也可以说是上海,这个邻近释了。它本来是青浦县,说它上海行不行啊?它属于上海郊区,挨得很近,也是属于上海范围之内的。我们说平阳是温州市的,平阳县能不能叫温州?也可以叫温州,因为它是跟温州挨近,温州的区所管的,这属于邻近释一类的。

第六个是带数释,最好搞了,带数释,凡是一个名字带有数字的。五蕴,带一个“五”,五个蕴:色、受、想、行、识;十二处,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十八界,十二处再加六个识;《百法明门》那个百法,七十五法,六十四法。这些都是带数了,都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数字,再加上另一个概念,就是带数释,这个最简单了。

总的来说,持业释、依主释、有财释是比较经常用的,邻近释这个例子少一点,带数释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好讲的。相违释也很简单,这个书上碰到了,一般不给你再作批注了。以后我们下边看下去,六离合释在书上不断会出现,就在它出现的时候,我们就练习一下,慢慢的,就会把它非常之精熟地掌握了。掌握之后,那你闭了眼睛也行了,不要考虑了。

我们在新乐庵讲的时候,就是碰到下边的,“这个什么释?”有好几个答得出来的,那么不是很困难了。有人就以为难得不得了,这哪里是难得不得了的东西。如果这个难得不得了,好了,我们《俱舍》关起来算了,不要讲了,下面难的还多得很呢,这怎么算难的?这被它挡住了,那下面还学什么呢?这才是一个最起码的。就是不见面,平时少见面就完了,多看两遍,知道了,没什么希奇。那今天我们就要用它了,这六个释就要用了。

昨天,我们讲的是阿毗达磨,对法,讲到那里停下来了,就是要六离合释了。下边我们就看。昨天,“略释品题”,阿毗叫对,达磨叫法,俱舍叫藏,这个我们要记住,人家问:“你在清凉桥听什么?”“听《俱舍》”,“什么叫俱舍?”“俱舍就是俱舍 ,还有什么叫什么?”这个你就是呛掉了,俱舍叫藏,《阿毗达磨俱舍论》,我们要跟人家讲的,好多人犯这个毛病。我也碰到好几个了。“俱舍是什么?”“不晓得啥”,一开头就给你讲了,就是藏。学到后头去了,里面内容倒学到了,俱舍——藏,这个忘记了。无漏慧叫对,对有两个意思:对向、对观;对向涅盘、对观四谛。所对的法也分了两个:对向涅盘,涅盘是胜义法;对观四谛,四谛是法相法。

昨天就总明中,初“界品”明诸法体,“根品”明诸法用。有人问,什么四谛?什么胜义法?什么法相法?一般说,胜义法就是我们的无漏的证的智慧所引的境界,是证到的一个境界,离言说的。法相法,就是依名言安立的,四圣谛都在里边。法,就是轨生物解、能持自性。这个上一次都讲了,上一次讲到这里,下边就是要用六离合释了,所以说上次不能接下去了。现在我们讲了两次六离合释,可以讲下去了。

言对法者,谓无漏慧,名之为对,四谛涅盘,名之为法。此无漏慧,名对法者,法之对故,名为对法,是依主释。依光法师,对与法,俱通能所。下文当释。

什么叫对法?“言对法者,谓无漏慧,名之为对”,无漏慧,是“对”。这我们讲过了。“四谛涅盘,名之为法”,无漏慧为什么叫对法?“法之对故”,就是四谛、涅盘它的能对的那个东西,叫对法,依主释,依那个法的——对法。这个我们学过依主释就知道了,是法的对,就是法——四谛、涅盘,它的能对的那个无漏慧,这个叫对法,这是依主释。

依光法师,对与法,俱通能所。下文当释”,“光法师”,就是普光法师,他的《光记》里边,对跟法,都通能所,这个比较繁琐,我们不一定照这个讲。法宝对普光的解释,有一点批判,我们下边就看到了。那么这个放一放。

藏有二义:一者包含,二者所依。言包含者,犹如籄箧。

藏,就是俱舍,“”,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包含,一个是所依。藏到底什么东西?下边就说,所谓“包含”,“犹如籄箧就是一个小的箱子之类的东西,藏也可以翻成篮子,一个竹编的篮子,摆东西的,他说是藏东西的东西。小箱子也好,篮也好,就是藏,藏的原来的意思就是这个。

此论包含《发智论》等诸胜义言,故名为藏。 《发智论》等名为对法,《俱舍》名藏,而非对法;然今此论,名对法藏者,对法之藏故,名对法藏,依主释也。

“《发智论》等”,“等”就是六足,《发智》 、六足里边的殊胜的话,它都包的有,像个篮子一样的,书柜子一样、书箱一样的,它这个箱子是放《发智》 、六足的那些胜义的道理的叫对法藏。为什么叫对法藏,《发智》跟那个六足等,这些是对法——阿毗达磨,这个《俱舍》是藏——箱子。它并不是对法,《俱舍》不能叫对法——这是客气的话,后来我们慢慢还要讲。 《俱舍》它并不是对法,而《俱舍》只不过是藏《发智》 、六足这些对法的一个箱子,叫对法藏,对法之藏,依主藏对法的箱子,对法之藏,依主释。这是第一个。“然今此论,名对法藏者”,这部论叫对法藏,是对法的藏,是《发智》 、六足这些阿毗达磨的对法的箱子,藏它的东西,叫对法藏,这个就是《俱舍》的第一个解释,对法藏。没什么问题吧。我想我们讲过二次,依主释,大概没有问题。少数我知道,有些人,非常困难的。这个大家帮助一下,如果这个东西搞不清楚,以后不要说《俱舍》,其它的法相的书,也没办法看,看了之后,你看了就是它耍把戏,里边什么奥妙,你莫名其妙,就是跟着它跑就完了,那个学了没用的。你要学了,要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它为什么这样子搞,那你学的东西才有用。它说一,你是一,它说二,你是二,那个东西学了像录音机,没有用。第一个就是依主释。

言所依者,《正理》释云,藏或所依,犹如刀藏,引彼义言,造此论故,以对法藏,名对法藏。

第二个藏还有一个意思,所依也叫藏,当它做“所依”解释的时候呢,《顺正理论》里边发挥了一些道理,所以引过来了。 《顺正理论》为什么叫《顺正理论》呢?因为它有的地方可以帮助我们做一些解释。 《顺正理论》它有一个解释,“藏或所依,犹如刀藏”,刀藏,就是刀的壳子,刀是依靠那个壳子。“引彼义言,造此论故”,为什么叫依呢?依靠了那个《发智》 、六足里边的道理,才造这部《俱舍论》的,所以俱舍论是依它们那些论造的。“以对法藏,名对法藏”,所以说它是对法藏么,它叫对法藏。这个里边我们慢慢地说,里边文章还蛮多的。

光法师释云:鞘名刀藏,刀所依故。言刀名藏,取鞘藏名,以有藏故,名为刀藏。彼《发智》等,是此所依,所以然者,谓引彼义言,造此论故。彼《发智》等,名为对法;此论所依,故亦即是藏。今《俱舍论》,名对法藏者,全取本论对法藏名,有对法藏故,名对法藏,是有财释。

光法师”,就是普光法师,他解释说,“鞘名刀藏”,刀的鞘子叫刀藏,“刀所依故”,这是讲所依。“言刀名藏,取鞘藏名,以有藏故,名为刀藏”,这个话讲错了。我们不要去解释了,法宝就把它驳掉了。

彼《发智》等,是此所依”,《发智论》 、六足论是这部《俱舍论》的所依的,“所以然者”,为什么所依呢?因为《俱舍论》是依靠它们的道理来发挥的,“谓引彼义言,造此论故”,俱舍论》造的时候,是引那些《发智》 、六足的那些道理,引它们的道理写的。

彼《发智》等,名为对法”,叫对法 ,《发智》 、六足等等这些论叫对法,这是公认的,没有什么说的。“此论所依,故亦即是藏”,《发智》 、六足本身是对法,又叫藏——为什么?是《俱舍》的所依,《俱舍》依靠它们来的。所以《发智》 、六足既是对法,又是藏。这是《发智》 、六足叫对法藏,这是什么释?你们能不能讲出来?再说一遍,《发智》 、六足这些论是对法,没有问题,公认的,《发智》 、六足本身又是《俱舍》的所依——藏,那么《发智》 、六足叫对法藏,持业释。 《发智》 、六足是对法,也是藏,藏跟对法是一个东西,《发智》 、六足就是持业释,这是第一个。

亦名是藏,现在《俱舍论》也叫对法藏,为什么?“全取本论对法藏名,有对法藏故,名对法藏,是有财释”,《俱舍论》它叫对法藏,《俱舍论》它本身不是对法藏,但是《俱舍论》里边引了对法藏的很多的道理,有对法藏,叫对法藏 。《俱舍论》的名字就不要说了,就叫对法藏了,就是把《发智》 、六足的名字拿过来,做我的财,这是有财释。这里转了两个弯弯。

《发智》 、六足是持业释,《发智》是对法、又是藏,藏就是对法,持业释;一个体,就是《发智》 、六足 。《俱舍论》不是《发智》 、六足,它有《发智》 、六足的道理,那么有财;自己的名字不用,用它的名字,叫对法藏。就把《发智》 、六足的名字拿过来,算它的名字,对法藏,有财释。

所以说你这个东西,你如果六离合释不知道的话,那就听天书了,不晓得讲啥东西,听了打瞌睡。那学过以后呢,很有味道,非此不可,如果不这样子的话,这个对法藏就安不上去了。那一定要这样子,持业释,一个是有财释,才是恰恰好。所以学法学上路的,越学越高兴,甚至于不要睡觉了。其它的东西都丢掉了,平时欢喜下棋的,到那个时候,全部丢完了,不要了,没工夫去搞了。如果学不好的,愁闷的很,一天到晚打妄想,想去跑啊,哪里去跑啊,甚至看女学生体操去了。那你糟糕了,向烦恼的那个方向发展的话,又是那句话了,“地狱门前僧道多”了,这个要提高警惕了,自己敲警钟,不要我尽说了。这个话要自己对自己说。

宝法师云:藏或所依,犹如刀藏;此《正理》文,但释藏义,未辨有财。 《正理》下文,以对法藏,故名对法藏;此文方释有财。光法师说刀名藏,作有财释,谬之甚矣。

宝法师云”,法宝,就是《俱舍》三大家之一。这个名字,你们还是要记一下,玄奘法师讲《俱舍》,有三大家,一个是普光,他把玄奘法师讲的时候的笔记全部记下来了;一个是神泰,他的着的书,没有全,留下来的不多,残缺的;还有一个是法宝,他也是全的,三十卷。这三大家都是玄奘法师座下的解释《俱舍》最完备的。神泰的书因为不全了,他的意思不能全部透发出来,而法宝跟普光两位,却是有的地方有辩论的,法宝的在后,他很多的地方,是批判普光的,说他讲的不合理,这里引一段法宝法师对普光法师的批评。法宝来解释了,同样解释《顺正理论》的文。

藏谓所依,犹如刀藏”,这个《顺正理论》的话,这是解释藏的意思,并没有讲有财释。 《顺正理论》下面的文章,“以对法藏”,《发智论》是对法藏,因为依他的关系,“故名对法藏”,俱舍》也叫对法藏,这个文才讲有财释。

光法师说“刀名藏,作有财释,谬之甚矣”,光法师讲错了,而且错透了,“谬之甚矣”,不是一点点的错,完全搞错了。讲刀藏的时候,没有讲有财释。普光把它作有财释写了,法宝就批评他。所以说普光那一段我们不讲了,因为是有点问题。错的就不要去学了。

释对法藏中,无持业释者;谓世亲论主,不欲自取其功,推能于本故也。

《俱舍论》能不能叫持业释呢?就是《俱舍论》本身就是有对法的,这个话能不能讲呢?我们只有讲了依主释,也讲了有财释,而没有讲持业释,这是什么原因?你们想想看,那是世亲菩萨谦虚。他说我做的东西不能叫对法藏,如果自己写对法藏,“我能写对法,了不得了”,我不过是靠他们来的,是依了他们,有他们的一些话,依主释、或者有财释,并不是自己能够写对法藏,这是世亲菩萨的谦虚。

实际上,《阿毗达磨俱舍论》本身也就是对法藏,也可以这么说,持业释也可以说。这里不用持业释,因为世亲论主谦虚,“不欲自取其功”。他自己不要取自己功。“推能于本故也”,把他的功劳推到它的“本”,就是《发智》 、六足那里去,自己谦虚了。我这个《俱舍论》算不了一个对法藏,因为《发智》 、六足是对法藏,我有它的话在里边 ,所以也叫个对法藏。这里客气的话,实际上,俱舍论本身是对法藏。从这一点,我们也看一看,我们现在写文章的,自吹自擂,自己宣传,和世亲菩萨的态度比一下,惭愧了。世亲菩萨有这么大的成就的人,写东西自己还不敢称自己是对法藏,而现在学了一点的佛学,大篇文章写出来,吹自己有什么了不得,自己有什么发现,自己有什么心得,这个跟世亲菩萨比比,自己可以稍微收敛一点了。把这个讲好了。下边广释文义了。

广释文义

第六广释文义者,就中有二:一、别释品名,二、依文正解。

这是眞的要讲颂了,先把题目讲一下,品的名字讲一下,然后讲正文了,依文讲了。一步一步进来了。到现在为止,《俱舍论》还没有进门,才开了个端。那么一步进一步,一步进一步。不要门还没进,就吓倒了,要退了,那个太不好了。我们说打仗的人,不能往后退的,往后退死路一条。为什么?就是你自己后面的人机枪把你扫死,你活不了的。往前冲,倒胜利的希望有,活命的希望也有,不能退。比丘学法一样的,你做了比丘,你想退不行了,还是要往前冲才好。

别释品名

就别释品名,复分为二:一正释品名、二明品先后。

别释品名”,先说品的名字。第一,里边又分两科:一是正释品名,二明品的前后。这个我们上一次讲过了,再重复一下。上次略略地看一下。现在是把它仔细讲一下。(注:“先后”依大正藏,原文为“前后”)

(一)正释品名

言正释品名者,族义、持义、性义名界。此品广明,故名分别。

问:此品亦明蕴处,何故以界标名?答:此品广以二十二门,分别十八界故,以界标名;蕴处不尔,故不标也。

这个叫界品。“族义”,种族的意思;“持义”,能持自性的意思;“性义”,各式各样的性不同。这是界的意思。“此品广明,故名分别”,什么叫分别界品呢?这一品详细地、广大地讲,说明这些问题,所以叫分别界品,“分别”就是广明的意思。

那么提问,经里边固然是讲十八界,但是也讲五蕴,也讲十二处。为什么不叫蕴品,处品,而叫界品呢?因为这品分两卷,第一卷蕴处界都讲的,但是第二卷里边,就是义门,以二十二个门来分别这些法;这个时候以十八界来分别,以十八界的法、二十二门来分别,所以叫“以界标名”,“蕴处不尔,故不标也”,二十二门分别的时候,并没有分别蕴,也没有分别处,所以不标蕴处的名,单标界名。

在这个里边,我们也可以回想一下。经部,界是实在的,蕴处是假法。世亲菩萨标界品,后边二十二门分别十八界。这个里面的意思也可以看出来,世亲菩萨是倾向经部的。对有部来说,蕴处界都是实在的。世亲菩萨他认为蕴是假法,处、界是实在的法;而经部认为界是实在的法。当然世亲菩萨在那个时候、那个阶段,他认为处也是实在有法的,实在有。但是他二十二门分别,用界来分别,这品用界品来安名字,也可以说,他倾向于经部的表现。

(二)明品先后

二明品先后者。此颂上下,总有八品:一、界品,二、根品,三、世间品,四、业品,五、随眠品,六、贤圣品,七、智品,八、定品。破我一品,无别正颂,故此不论。

整个的《俱舍》,一共是八品。这八品,哪一品在前,哪一品在后呢?“此颂上下,总有八品”,这个颂前前后后一共有八个品,哪八个品呢?界品、根品、世间品、业品、随眠品、贤圣品、智品、定品。

最后还有一个破我品。“无别正颂,故此不论”,破我品,我们这本书里边后头有,以前印的,破我品都不印的。因为《俱舍》正文到八品为止,破我品是后来加上去的。这本书不晓得是哪个把它印上了。印上也好,破我品是破犊子部的我,补特伽罗我,也破胜论师、数论师,可以参考参考。我们讲《阿毗达磨俱舍论》,在世间品,我们见过面了,我们讲十二缘起的时候,它就是直截了当地对你说这个问题,“无我唯诸蕴”。在生死流转当中,没有我的,所谓外道也好,什么也好,世间上的人也好,都执着一个我在里边流转生死,这个开门见山给你说,没有的,“无我”,没有我的,那么什么在流转呢?“唯诸蕴”,就是五蕴在流转。那五蕴是什么东西呢?它就给你安了十二支,第一支无明,无明是不是五蕴啊?无明是一个心所法。我们在讲分位缘起的时候,这个问题是提了的,不晓得你们忘了没有,每一个分位都是五蕴,但是依哪个法力量特别强,就安它的名字,所以说在无明的时候,它的体是五蕴,而无明的作用特别强,所以这个名字就安无明,这个恐怕你们有人记得,有人可能忘掉了,甚至有的人恐怕讲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那些。

一共是八品,破我品,世亲菩萨没有做颂,所以“不论”,本来前面八品都是按了颂解释的。而破我品呢,它中间固然有几个颂,并不是按了颂解释的,是插进去的,所以说体裁不一样,所以这里不说。我们就八品来分,所以说表你们可以对着看,因为我这个表看得很多了,不看也知道怎么回事情。你们才学的,把上次发的讲义里这个表看一看。

初二品总明有漏无漏,后六品别明有漏无漏。总是其本,所以先说;依总释别,所以后说。就总明中,初界品明诸法体,根品明诸法用。体是其本,所以先说;依体起用,故次明根。

一共是八品 ,开始两品是界品和根品 ,总的说,就是有漏无漏法总的来说;后边六品,分别的说。一个总说,一个别说。这是两种,先把它分开来,总的放在前头,别的放在后头。“总是其本,所以先说因为总的是根本,所以先说,别的从根本里开出来的,放在后边说。这是第一个,把前二品和后六品分前后,前二品是总的,先说,后边六品是别的,别的放在后边说,前面二品总的放在前头说,这是把一个次第先安好。“依总释别,所以后说”,既然总的在前,依了总才有别,别就放在后边;这是两类,先总别分先后。

就总明中,初界品明诸法体,根品明诸法用”,总里边有二品,这两品也有前后。第一个界品,宇宙的万法,它的体是什么?在界品里讲这个问题。到根品,宇宙的万法,它的作用是什么?就在根品里讲。

体是其本,所以先说;依体起用,故次明根”,有体才有用,不能说无缘无故来个作用来了,再说体,那个就颠倒了。先把体搞清楚,然后依体起用,它作用才出来。所以先讲界品,界品是体。“依体起用”,因为有体才有作用,所以用放在后面说,根品放在第二。总的里边——本来说,总在前,别在后——总的里边两品,它的前后又分好了,体在前,用在后,前面两品的次第摆好了。下边别的六品还要分次第。

就别明六品中,初三品别明有漏,后三品别明无漏。有漏可厌,所以先说;厌已令欣无漏,所以后说。有漏可厌,所以先说;厌已令欣无漏,所以后说。

分别的说有漏,讲了三品,分别的说无漏,说了三品。有漏是可以厌离的,摆在前面说,厌离了之后,求什么?欣求无漏,所以无漏摆在后头。先说我们要去掉的,要厌离的东西,然后说要追求的东西。(8A)厌都不厌离,你去追求它,追求不到的。所以说我们很多人学佛法,心里也很欢喜,这个道理好,但是对五欲他又放不下,那你熊掌、鱼一下都要要,你这个南辕北辙搞不成的。你说你烦恼不除掉,你要学佛法——有的人还甚至于怎么样呢?他去和人家听经,听经男的女的一起听,听了之后认得了,认得了,要好了,谈恋爱。这个怎么回事?你听经干什么?听经是断烦恼的。结果听经的时候,就是结一些道友,开始是讲道理,大家讨论讨论,很好。讨论到后来,不是讨论经了,讨论恋爱去了,这个不对了,这个方向错掉了。我们说这样子不太好,影响不好,这些人有的。

下边,有漏法要厌,然后无漏法要欣求。如果有漏不厌的话,你无漏虽然有这个好乐心求它,求不到的。为什么?我们说码头上有一条船要开,你码头上绳子要解开,如果你绳子不解开——有漏法不厌离,把它绑得紧紧的,你开足马力,开不动,还在码头上,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我们修行的人,把五欲那些烦恼不厌离的话,你再求佛法,哪怕你把《俱舍论》背下来了,没有作用。为什么道理?《俱舍论》讲了半天,叫你修行,要离开五欲,心向菩提。

这个道理是欢喜了,下个种子,种子的作用有——你这辈子欢喜它,下辈子还欢喜它,最后的时候,慢慢烦恼轻了,眞正上路了。这一点我们学过《广论》,或者知道一些法相的,等流果很要注意,你现在不论你怎样子——这个反过来说——不论你烦恼怎么重,但是你对这个法有意乐心,这个种子是好的,以后等流下去,慢慢慢慢总会走上正路的。就怕你:“反正学不会,不学了,麻烦”,这个心起了之后,这个等流果下去以后,不但是以后也学不会,甚至于以后会碰不到这些殊胜的法。所以说法只能发愿,要学,要亲近,经常要碰到,生生世世不离开,只有发这个愿。不要厌离的心,你对法起厌离心,完蛋了,这个种子等流果不得了,学过《广论》的人该知道。就是你不学《广论》,知道等流果,六因、四缘、五果的作用知道之后,也非常可怕。所以一定要对法上的意乐心不要退,要经常生起对法的意乐心,这是很重要的。那么我们中间学法生起意乐了,这里有几位感到很高兴,这个对的,这个你将来是越来越上进的,这是一个好的因素。

还有一点,我要说的,就是讨论是必要的。我们在范老居士下,那时候因为搞得没有像我们这么正规化,就是业余地搞,业余搞没有组织讨论。但是我们就是有几位,我们几个经常早一点到,在没有讲之前自己讨论一下,很得益。而且现在在上海讲法相的,就是我们法相学社的讨论的几位,没有讨论的都没登台,讲不了,没有进过法相学社学习过的更讲不了,而讲的都是讨论的几个人。这个就可以看出来讨论的必要性。讨论就是使人能够开发智慧的,很多问题自己想不到的,或者自以为解决了,人家一个问题给你戳过来了,你就手足无措了,感到以前没有注意这个事情,那就帮你开智慧。所以说讨论是必要的。

我们为什么晚上叫你们讨论?就是把这个事情,一方面深入,一方面开智慧,用大家的智慧来提高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人多力量就是要大一点,不要嫌时间浪费了。你就是把录音带也好,把书也好,背下了,你不理解的话没有用的。这个还是要深入这个文字的里边,不要浮在面上。那么透了文字里边去,难不难?我说这个法相是不难的,说个老实话。你说要参禅,一辈子坐破蒲团你参不透,还是个老样子,这个倒是可能的,而且蛮多的。在禅堂里开悟的人毕竟是少数,没有几个,大部份人,就是这么坐坐坐坐,坐了一辈子,走了,什么也没得到。当然烦恼轻下去了,心寂静下去了,这个好处有,只是没有悟。而这个你学法相,你只要是肯下功夫好了,学一句,懂一句,学一句,懂一句,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脚印,没有浪费时间的。不会说我学了这部论,觉得毫无收获,没有,不会的。这个法相是梯,梯就是你上一步就是高一点,上两步又高一点了。这个跳龙门是跳啊,你跳不上的话,又掉下来,还是原地方,没有上。梯是上一步算一步,上一步算一步,绝对不会浪费时间的,所以说学法相踏实的。我们以前小的时候,也接触很多宗派,禅宗,什么宗,这些书大概也看过一些,但是觉得法相最踏实,所以学的是法相宗。那么后来又进了,密法也是以法相为基础的,这个比较踏实。反正我认为这个功夫下下去,不会空的。

下边,有漏的可厌。这个还不但是可厌,还有一个,这是现实的东西,摆了我们面前的所接触的,一天到晚看到的、听到的东西就是这些有漏法,当下就是最具体的东西,现在的,摆在面前的这些东西,最亲近的。无漏的东西,你却是一下子还碰不到,比较要隔一层的。所以说,直接从有漏的厌离下手,然后再进入追求那个无漏的。要知道有漏的不好呢,才要想追求无漏的;如果有漏的你感到很好的,你怎么会去亲近无漏的呢?所以先要厌离有漏,所以有漏摆在前头,无漏摆在后头。有漏里边有三品,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呢?

就别明有漏中,世品明果,业品明因,随眠品明缘。果粗易厌,所以先明;果不孤起,必藉于因,故次明业;因不孤起,必待于缘,所以后明随眠。

世品明果,业品明因,随眠品明缘。果粗易厌”,世间品就是说我们现在的身心世界,这个是最现实的,在有漏里边又是直接的,跟我们经常接触的,一天到晚在面前的就是这个世界,那就是最容易看得到的,最粗的,容易生起厌离。我们这个话是这样说,厌离的心却不是文字上看看:厌离、厌离、厌离,就厌离了。厌离要去看的,是不是可厌呢?这个世界是不是值得贪着呢?这个不但要看,还要深入思惟。因为看的现象是表面现象,固然有些可以触发你心:看到人家一些死人,抬起,僵在那里,可怕的样子,“啊,可怕,无常,这个世间不好”,但是看到跳舞场乒了乓啦敲起来,又忘掉了,“哎,世间很好”。这个你是表面上的,要深入的:跳舞场到底好不好?这个你追下去。看到病人,那些严重的重病号,在地下打滚,在喊,那个样子,“害怕,害怕”。那么你要看到最享乐的中间也害怕,这才对了。这个要下功夫了,要靠自己的智慧。因为果是最粗,容易起厌离。我们看到死人、病人,看到世间的灾患:水灾、火灾,烧死好多人,淹死好多人,甚至于地震活埋了好多人。这个东西看了可怕,这个是容易看到,所以摆在前面 说。

果不孤起,必藉于因,故次明业”,这个果不是无缘无故起来的,自己就显出来了,决定有因的,所以要追求它的因,就是讲业品了。业品就是果的因,我们说造了业之后感现在的果,业就是果的直接的因。因——我们说要产生这个果,是不是单是一个因就产生了呢?

因不孤起”,还要靠缘,因还有其它的推动的,这个缘就是随眠,就是烦恼。因为有烦恼就推动造业,造业之后就感了这个果。单是烦恼不造业,不感果,所以直接的因就是业。但是烦恼的力量很大,如果你造了业,烦恼不去润它的话,那就是我们说能生支没有了,虽然所引支有了,可以不感果。这个里边的一些问题,我们这里当然不能打开来说,后面要讲。

所以说在有漏里边,果是最粗,容易厌离,第一个讲世间品。世间品它是哪里来的?它的因就是业,第二个讲业品。第三个业,它决定还要助缘,这个助缘就是随眠品,所以有漏里边它的次第排好了。

就别明无漏中,贤圣品明果,智品明因,定品明缘。果相易欣,所以先说;果必藉因,故次明智;智必待缘,故后明定。

最后“别明无漏中,贤圣品明果,智品明因,定品明缘”。这是无漏的,就是还灭的。我们要求的就是果啊,我们看到这个有漏的可怕,有漏的可厌,要求什么呢?求无漏的果。所以果是我们直接要求的,摆在前头说。

果相易欣”,我们直接容易看到,容易去追求的,那是果了,所以摆在前面说。同样,果必定有因的,你既然要求这个果,你不能从果上下手,应从因上下手。你造了这个因,果自然会来,你如果不造这个因,你等死果也不会来。海公上师经常打这个比喻,我们也可传给你们听听。烧饭,烧饭的条件很简单,我们这里大家恐怕都——烧得好不好是一个问题——烧都会烧。要什么呢?一个锅、一个灶、一些米,水洗一洗,淘洗之后,把米、水掺在锅里,灶里摆上去,下面柴火一引,烧,饭就来了。我们说要吃饭呢,你从因上下手。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拿柴火干什么?拿米干什么?“我要吃饭,不是柴,不是米,不是灶”,“你没有灶,没有柴,没有米,没有水,你饭哪里来呢?”所以要求从因上求。要吃饭,就是要米水那些因缘,灶、柴。你说直接求,“我要吃饭,我要吃饭”,饭哪里来?所以你求果一样的,你要得果的话,这个果怎么来的?从这里下手。你如果因不要,单是求果去,求了一辈子,不要说一辈子,永生永世求不到的。

果必藉因,故次明智”,这个贤圣品的果位的因是智慧。那是我们很明白的。你要得果,第一要修智慧;智慧哪里来?闻思修。你如果说修佛法,果是要的,不要闻,不要思,不要修,呆呆地坐在那里得果了,会不会?从这里看,不会啊!你这个智慧哪里来?天上掉下来啊?那无因论。我们说缘起论,什么法都是一定的因缘生出来的,这是佛教。你说无缘无故——“我坐在那里,等在那里,哦,天上掉个智慧来了,开悟了”——没有的事情。

所以果要必定要靠因,所以说要明智慧。智慧还要缘的,你这个智慧假使是没有定的智慧,摇动的,等于是一个在风里边的蜡烛,闪闪闪闪的,不起作用,什么都照不清楚。那么要定,把它密封起来,这个智慧才照亮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所以最后还要明定。

这就是我们《俱舍论》的八品的次第。这个我们上次讲过了,再重复一下。

依文正解

从此第二,依文正解者。将释此颂,略为三分:一、序分,二、正宗,三、流通。夫圣人造论,必有由致,故初明序分。序分既讫,当有所陈,故次明正宗。宗义已彰,劝物修学,故后有流通。初三行颂是序分,次有六百行颂是正宗,后四行颂是流通分。

这里是《俱舍论》开头,前面还是序言。这一般的经也好,论也好,都是三分,一个是序分,一个是正宗分,一个是流通分。我们的仪轨也有三分,加行,正修,结修,反正一个组织,都离不开这三个。一个是核心,正的;前加行,前面的一些东西;后面的东西。那才是完整的。

夫圣人造论,必有由致,故初明序分”,圣者造论的时候,必定有因缘的,所以先说序分——造论的原因。“序分既讫,当有所陈,故次明正宗”,序分把这个因缘讲好了,那么要说了,到底要说什么呢?“陈”,就是陈说,把你道理说出来了,就是正宗分。“宗义已彰,劝物修学,故后有流通”,你宗旨的道理讲清楚了,要劝大家学。这个“物”,就是大家。所以,“轨生物解”,不一定是东西的解释,物就是可以是大家的意思,我们的意思。既然把这个道理讲清楚了,要劝我们要好好学了,好好修了。所以后有流通分,就是起这个作用。

《俱舍颂》的正宗分是六百个颂,流通分、序分加上去,六百零七个颂。“初三行颂是序分”,颂里边,序分有三个颂,流通分四个颂,一共七个颂,加上正宗分六百个颂,这是整个的《俱舍颂》 。 开头的三行颂就是三个颂,是序分;次有六百行颂是正宗分;最后四行颂,流通分。总的来说,六百零七。

序分

就序分中,文分两段。初有四句颂,正明序分。后有八句,随难别解。

序分里边三个颂。“初有四句”,就是第一个颂,“明序分”。“后有八句”,就是两个颂,就是“随难别解”,解释一些问题。

甲一 正明序分

且初正明序分四句者。颂曰:

诸一切种诸冥灭  拔众生出生死泥

敬礼如是如理师  对法藏论我当说

这是归敬颂跟发起颂。这个颂非常有名,我们前一代学佛的人,虽然没有学过《俱舍》,但这个颂都背得下来,因为《俱舍》是比较有名的一本书,大家都尊重那个书。这第一个颂很多人背得下来。那么我们开始要背了。好,现在正文来了。我们叫你们抄的,抄的好处在哪里?又是经过脑子,经过眼睛,又经过你的手,比单是书上看看要踏实得多。抄了之后,再去背,背了之后,再一讲就对了,就掌握好了。我们经常说,我们在科举时代,出了很多文学家,做文章非常之做得好。我们讲古文,唐宋八大家那些文字好不好?很好!他们怎么来的?这个年纪大一点都知道,小孩子才懂事,就念书了。什么书?“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背那些东西,意思懂不懂啊,根本不懂。但是,我们听说以前的人,私塾老师,四书五经一大堆,抽一本,背,小孩子,背不出,打手心,打得肿起来,明天还要背。但是背了有什么好处?当时是什么不懂,只是死背。但是到年纪大一点了,智慧稍微开一点,给你一讲,这个印象特别深,能够得到的理解也特别深刻。这样子以后做文章,一下想到这个问题,马上句子跳出来了。你如果参加西藏辩论的话,你没有这些东西……人家问你,好了,打过来了,那你一定要背的。

我们说,学佛倒不是要靠辩论,也不是靠写文章,自己要修行的时候,没有这些东西在里边,靠什么呢?正知正念。修定的时候,你拿本书看看,眼睛闭一下,修一下,这个不行的。修定的时候你只能坐下去,就不动了,怎么还看书呢?那当然你要背下来了。我们修三皈依观,你不要说把一本书背下来,至少那个颂要背下来。三皈依观的颂背不来的话,你坐在那里干啥呢?坐那里没有事干了,那就是要背,不要怕背。我们说修行,就是修正知正念。你们学过《广论》也看到了,一切修止观的都是正知正念。正知正念哪里来?先把念修出来,四念住,持息念,都是念的作用。正念强了,以后东西都会来,正念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个念是第一个基础要的。那么我们说要背哎。这个就是叫你们去下点功夫。

好,今天,今天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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